支教碎影散文
当东方的天际刚刚泛起一丝白,夜的静谧还笼罩着熟睡的城市的时候,尖利的闹铃声就骤然划破黎明,无情地把人从睡梦中惊醒。揉着发涩的眼,打着呵欠,摸黑起床,洗漱,做饭,清扫。犹如穿上了那双上了魔咒的红舞鞋,碗筷匆匆一扔,冲出家门,闯入签到处,奔向教室……恐怖的班主任模式开始启动——呜呼,无法可想!
夜幕降临,华灯已上,回家簌簌抖落一地的疲劳,一抬头正迎上儿子饥饿难耐极度不满的表情,愧疚无奈萦上心头,不禁黯然。蓦然发现自己已不再年轻,“不知明镜里,何处得秋霜”,年年岁岁花相似,周而复始,一成不变,一地鸡毛。
要晋个高级职称也无非是这样。对于一个教学多年满脸沧桑的教师来说,不是在晋职称就是在晋职称的路上;对于一个近乎十年没有晋级指标的学校来说,即使羌笛毋须怨杨柳,也是春风不度玉门关啊!
也常闭上眼睛想:着一袭白裙,随着流水一般悠扬的音乐,带着孩子们读名著,赏美文,尽情徜徉在语文这块芳香四溢的花园里,忙时陪他们思考、考试,解惑;闲时带他们观山景访友人,任活泼清澈的笑声震落树叶儿上晶莹的露珠儿,洒满一路的阳光明媚。不媚世俗,不为荣利。然而每到嘈杂不休的教室里,眼前总不免有各种繁琐的事情接踵而至:体检、填表、扶贫、收费、保险、家长会、调查问卷、普法考试等等,心力交瘁得感觉自己就像空气中的一粒微尘,随着风漂浮不定,不知道真实的自己在哪儿。对于日渐疲惫不堪的身心,职称似乎变得不那么重要了;坦坦荡荡的三尺讲台也不似先前那样的从 ……此处隐藏476个字……校各班班长到我班参观。从此,我班再也没有受到过不公正的待遇。我自然很是感激。
早就听说此校有一位写赋的高手——李老师,日子不多便也熟识了。李老师身材高瘦,戴着大眼镜,一言一行透着儒雅内秀。他博学多才,解读文本往往有独到的见解,讲课极有感染力,平时他那略带方言的普通话,给课堂注入了一股鲜活的气息,听他的`课无疑是一种享受。
夏日的午后,太阳炙烤着校园,慵懒而又闷热,喧嚣的学生公寓终于渐渐安静下来。我检查完本班的宿舍卫生急待休息,却时常遇到他还在一丝不苟检查学校的角角落落,他对工作极端认真负责,毫无怨言,从不把私心带到工作中,他话不多,见面总是微微点点头,宽厚地一笑。
小关老师是个八零后,和我教同级同科,短发,圆脸,脸色红润像溢满浆汁的苹果。初次见到她,感觉有种邻家女孩的娴静淡雅。办公室里年龄大的老师对电脑的诸多问题有时会有种束手无措的感觉,这时小关老师就发挥她的聪明才智,替人排忧解难。她住在东城,下班有时会和我同路,我俩一路畅谈,意趣颇相投。她推崇简简单单做人,安安静静教书,宁静淡泊,也不乏浪漫情调。偶尔会和我谈起国内的教育现状,我俩会一起高兴,一起叹息。我在她空间里就读过她的文字,清新自然,不饰雕琢,点点滴滴都是对生活的感悟和思考。
或许是“同科而气合”吧,我们办公室和谐融洽的氛围让人感动。他们务实的作风、热情淳朴的气质就像是夏日午后突然袭来的睡意,轻而易举就把你的心抓住。聚餐时大家的那份真情厚意满满化成酒杯里甘醇的红酒在我的胸中发酵、充盈、沉醉。
在指缝间唱歌,一年的旅程似乎与曾经年华记忆里的时空不谋而合,我知道那是曾经的自己。时光流转,我已回校大约半年,春去秋来,风景依旧,只是窗外起了微风,变幻了颜色……